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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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禪院是個大家族。

大家族過年向來禮節繁瑣, 高專在聖誕節前夕放了冬假,瑛紀和亮介收拾了一下行禮坐飛機回京都禪院本家了。

甚爾同樣收拾行禮,他表示要去度假, 北海道就不錯,他要去看北國風光,要去滑雪吃螃蟹。

瑛紀也想去北海道玩,但又想到甚爾鄭重拜托他回家要壓歲錢,頓時覺得肩膀承擔了重責, 他自我安慰:我是哥哥嘛,更應該回家要錢讓弟弟玩得開心才對!

回家之前,甚爾千叮嚀萬囑咐:“如果五條家派人來家裏恭賀新年,你一定要避開。”

禪院甚爾還記得五條悟來禪院家拜訪的事,去年瑛紀砍了五條悟, 今年過年例行拜訪, 五條悟八成會跟來。

瑛紀老老實實地應了。

亮介忍不住問:“如果族長要求瑛紀少爺出席……”

甚爾立刻說:“那就放直毘人的鴿子。”

瑛紀:“好, 我知道了。”

亮介已經不想說什麽了。

瑛紀回到京都本家後, 他先去見家主禪院直毘人。

禪院直毘人問了問瑛紀在高專的生活和日常任務。

瑛紀知無不言言無不盡,問什麽說什麽。

禪院直毘人打量著瑛紀。

馬上過年了,翻過這一年,禪院瑛紀就十六歲了, 在禪院這個古老的家族來看, 十六歲可以舉行元服儀式, 就算成年了。

瑛紀的穿著打扮也趨於成年人, 可能是因為回家的緣故,他換上了灰色的袴和裏衣,外面穿了黑色褂子,腰間佩刀, 端坐時背脊挺拔,看上去一副俊傑模樣。

但瑛紀臉上的神情卻讓禪院直毘人心裏犯嘀咕。

瑛紀和甚爾是雙胞胎,兩人的面容極為相似,都是黑色短發和白皙的面容。

只是甚爾的眼睛大多沒什麽神采,瑛紀的眼神卻明亮耀眼,所以族人平日裏見到這對雙胞胎,總能一眼看出兩人的差別。

可禪院直毘人是看著這對雙胞胎長大的,在他看來,這對雙胞胎其實本質極為相似,甚至禪院甚爾反而要比瑛紀好溝通。

甚爾對一切都覺得無所謂,但他的無所謂,是身處禪院卻是0咒力的悲哀和無奈,是破罐子破摔、懶得再去糾正和辯解的無所謂。

可禪院瑛紀並非如此。

瑛紀大多時候也是漫不經心的、無所謂的,似乎從不在乎周邊的人和事,除了甚爾,他和所有人之間都有著一道肉眼看不見的隔閡和疏離。

瑛紀的無所謂和不在乎,是高高在上、俯瞰著蕓蕓眾生的、宛如神靈一樣的無所謂。

更讓人無言的是,瑛紀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態度。

禪院直毘人想起自己看到的總監部內搜集的關於瑛紀的資料,他咳嗽了一聲,問道:“你在高專那邊做任務,也接觸了不少窗和輔助監督,你對他們有什麽感想?”

瑛紀樸實地說:“很努力,看著他們那麽努力,我挺開心的。”

輔助監督大多是咒力低下、沒有術式的人擔任,他們的任務是設置帳、疏散人群,配合警方處理事件後續,幾乎包攬了除了祓除咒靈外的全部工作。

危險、繁瑣、麻煩以及容易牽扯到讓人糟心的人事和派系之爭,即便如此這些輔助監督依舊努力幫忙,瑛紀是真心佩服這些輔助監督們。

咒靈是人類的負面情緒集合體,而人類的堅強、勇敢和努力同樣展現在祓除咒靈這件事上,瑛紀直面咒靈後,再看看輔助監督額頭上的汗水,有種看到人類善惡兩面碰撞的感覺,他的確很開心。

禪院直毘人卻有些無奈。

就是這個了,那些輔助監督在監視報告上寫著,禪院瑛紀總是一副看猴戲的態度,祓除咒靈像是在玩游戲,工作不認真,更不敬業!

後面還附加了一句,每次任務完成後,禪院瑛紀也不會離開,而是雙手攏在袖子裏圍觀輔助監督和警方的後續工作,宛如監工,甚至會找警方的麻煩。

禪院直毘人:“任務完成後,你會跟著輔助監督與警方交流?”

瑛紀坦然說:“我挺好奇的,就和警察交流了一些事情。您不覺得警察編謊言騙民眾,將咒靈弄塌了樓房,偽裝成瓦斯爆炸是很有意思的事嗎?”

瑛紀感慨萬千:“每次我問他們要事後的總結報告,看他們寫的報告宛如在看都市傳奇小說,他們居然真的能編出不一樣的說辭,連續幾十次都不重樣,真的好厲害。”

人類,真是太狡猾太機智了!

禪院直毘人冷靜地想,我就知道是這樣。

然而總監部卻以為禪院瑛紀在時刻盯著輔助監督、每次都調查任務文書、天天準備找他們的麻煩!

在總監部看來,禪院瑛紀殺人如切瓜(甚爾幹的),砍咒靈像是在玩游戲,還會故意挑撥輔助監督和警方的關系,甚至事後謹慎地翻閱每次任務的文書報告,絕不留一絲破綻,再加上禪院的背景和絕對斬斷的術式……

於是他們得出結論:禪院瑛紀是個天賦異凜、陰險冷酷、不好對付的強大咒術師!

對付這樣的天才年咒術師,既然不能來硬的,那當然要走親朋路線咯。

瑛紀這一屆只有他一個學生,沒關系,可以插一個嘛。

禪院直毘人無奈地說:“你可能還不知道,1月開學,你會有一個同學。”

瑛紀聽後先是驚訝,隨即很高興:“我終於有同學了?”頓了頓,他有些奇怪:“可是4月就是新學年了,何必非要1月插班入學?”

禪院直毘人不好說是咒術總監部試圖為瑛紀人為制造一個【摯友】,反正以瑛紀的脾氣和性格,他能噎死那個【摯友】。

“因為缺錢吧。”

禪院直毘人淡淡地說:“他叫日下部篤也,家裏還有個妹妹要照顧,估計想著早點出任務早點賺錢養家。”

瑛紀聽後頓時對這個未曾謀面的同學產生了些許好感。

他們都是要養弟弟妹妹的人!

瑛紀:“我會好好和他相處的。”頓了頓,瑛紀又說:“正月過完年我就回東京。”

八號開學,瑛紀打算提前和甚爾在東京玩幾天。

禪院直毘人擺擺手:“你自便吧。”

結束了與禪院直毘人的會談,瑛紀起身離開族長院落。

只是在出門時,他敏銳地察覺到回廊拐角有人盯著他,瑛紀略一猶豫,還是轉身離開了,畢竟是家裏,估計是族人吧。

等瑛紀離開後,一個男孩探頭看向瑛紀離去的方向,正是禪院直哉。

禪院直哉抿唇,男孩臉上流露出了不甘之色,他略一猶豫,就溜達到自家老爹的房間,推門進去。

作為下一代最有天賦的繼承人,禪院家幾乎會滿足禪院直哉的一切要求,這養成了禪院直哉傲慢囂張的性格。

禪院直哉直白地問禪院直毘人:“父親,那是瑛紀嗎?”

禪院直毘人和顏悅色地說:“你認得他?”

瑛紀離家大半年,直哉居然還記得瑛紀的樣子,看樣子這小孩記性不錯。

然而禪院直哉記住的是禪院甚爾的樣貌,甚爾和瑛紀是雙胞胎,禪院直哉辨認出這人的氣勢不對,不像是甚爾,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瑛紀。

禪院直哉脆生生地問:“既然瑛紀回來了,甚爾呢?甚爾什麽時候回來?”

禪院直毘人心說,要是禪院甚爾回家過年,今年禪院家就別想安生了。

禪院直毘人淡淡地說:“誰和你說的?家裏沒有這個人。”

禪院直哉握緊拳頭,他想到那天道場內發生的事,忍不住嘲諷說:“胡說!扇叔他們躺床上養了那麽久,不就是被甚爾打的嗎?”

禪院直毘人的語氣重了幾分,他說:“胡扯八道,那是瑛紀打的!”

絕對不能說是甚爾打的!

“再提那個名字,你就去禁閉室!”

被禪院直毘人這麽威脅,小孩嚇了一跳,只能低頭嗯了一聲。

禪院直哉郁悶地離開禪院直毘人的房間,他依舊不甘心,找仆從詢問瑛紀去哪裏了,他要親自去問瑛紀!

仆從說:“瑛紀大人去拜會甚一大人了。”

見完族長,下一步自然是見親哥禪院甚一咯!

瑛紀對於這位大哥的感官一般偏上,最起碼他大哥禪院甚一沒有特意找過弟弟甚爾的麻煩,在禪院敬生還活著的時候,禪院甚一還幫瑛紀說過好話。

見到禪院瑛紀,禪院甚一重重哼了一聲,不說話。

瑛紀沒get到自家大哥在生氣,而是語氣歡快地說起東京的生活,還說甚爾去普通高中參加圍棋社團的事。

瑛紀笑嘻嘻地說:“當初大哥去京都高專上學,我就想著將來也要去外面上學,如今我在東京高專,甚爾也在葉瀨中學讀書,咱們三兄弟居然上了不同的學校,真是太有趣了。”

禪院甚一陰森地說:“兄弟?我看甚爾就沒將我當大哥!”

瑛紀聽後用很爛漫的語氣說:“大哥也沒教過甚爾嘛。”

這話怎麽聽怎麽堵心,禪院甚一氣得拍榻榻米:“像他這樣目無尊長的混蛋就該受到嚴厲懲罰!”

瑛紀繼續說:“所以他今年不回家,哎,他說去北海道滑雪吃螃蟹,我也想去呢。”

禪院甚一:可惡,更堵心了!

就在禪院甚一想發作時,門外響起禪院直哉的聲音。

“什麽?!甚爾不回來?!”

禪院直哉很失禮地直接拉開門,他震驚地看著瑛紀:“他怎麽能不回家?!”

瑛紀想到甚爾臨行前的囑托,嘆了口氣:“可能回家也沒壓歲錢,還會被家裏人罵吧。”

畢竟當初揍了全家人嘛,瑛紀還在頭疼怎麽幫甚爾拿到壓歲錢。

禪院直哉虎軀一震,他拍著胸脯豪邁地說:“我給他發壓歲錢!!”

瑛紀聽後高興極了:“真的?太好了!哎,你是誰啊?”

禪院直哉惱火地說:“你居然不認識我?!”

禪院甚一同樣惱火:“閉嘴!哪有讓堂弟給堂哥發壓歲錢的?!”

瑛紀先對直哉說:“我幹嘛認識你?家裏人那麽多,我不認識很正常。”

隨即他又對禪院甚一說:“那大哥你給甚爾發一份壓歲錢吧?他一個人在外面生活,日子過得很不容易。”

禪院直哉焦急地說:“什麽?他在外面過得不好?”

禪院甚一冷笑:“放屁,他會過的不好?你不是有錢嗎?”

甚爾沒錢了,瑛紀會不幫忙嗎?怎麽可能?!

瑛紀如此回答:“我的錢用來日常開銷,還要購買咒具和應急備品。”

一些有特殊作用的咒具需要當場訂制,不可能每次都從家裏拿。

禪院甚一狐疑地說:“甚爾的錢呢?他難道沒做任務?”

瑛紀對自家親人基本不設防的,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洩了甚爾的老底。

“甚爾的錢?他買賭馬全輸光了,亮介說,他輸掉了快一個億。”

禪院甚一:“他是傻逼嗎?!”

禪院直哉:“他好牛逼哦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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